输液管映衬着苍白的日光灯,显出一股泛蓝的色泽。
滴落。
涟漪,
涟漪。
早便寻思着写篇日志,却始终没料到,是于凌晨两点的医院完成。
硝酸银弥漫的严肃与忐忑,一直是所有医院的共性,亦是我所抵触的那种疏离与冷漠。
一直觉得,自己可以选择孤独,却无法接受冷漠。孤独可以让自己沉淀,冷漠却注定是小人式的抽离。
坐定,环顾,孑然一人。
有一种孤独,是明知结局是曲终人散,而现下仍不得不大笑,直到在这种大笑中流下眼泪。
龙应台有言,所谓缘分,只不过你们是今生今世不断目送对方的身影渐行渐远,你站在小路的这一边,看着他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并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,不必追。
以前不太相信,便如两年前,坚持唯心主义的幼稚仍然会说服自己去相信美好。
不过现在的我,却仍然可以认真地对两年前的自己说,没错,你做的是对的。
只不过被迫相信了一个事实,别人进入你的世界,就像是两条异面直线在某一个瞬间达到了最近点,然后渐行渐远,再也不见。
两年不断目睹身边的人驻足,离开。曾以为永远不会消失的,消失得就如早已约定般的默契。曾以为总是陌路的,闯进生活中又如注定好的突然。
然而现在同样幼稚的我,仍然无法忍受目睹着他人渐行渐远,于是开始不停地告诉别人这个自己也未明晓的道理,然后抢在别人面前,消失在拐角。
“行宫见月伤心色,夜雨闻铃肠断声”。虽然早便会背长恨歌,但每次读于此句,仍然会有从头凉到脚的悲戚。从来不敢想象它的画面,只怕自己勾勒的太过拙劣,毁了那千年一叹的神妙。
两年来,渐渐开始读一些史书,开始逼近那种如连续剧般的事实。然后得出了一个自我总结,历史从来是悲剧,但每个悲剧中总算蕴含着希望。
两年前:自负,高傲,冲动,难以原谅别人的正确。
两年后:自负,藏于心底的高傲,思索之后的冲动,难以原谅别人的错误
这种改变不太好,索性也不太坏,凑合过吧。
又想起填志愿那天,父亲清楚地告诉我,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,工科与数学。 它们都满生荆棘,而后者更加的孤独。
现在仍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,所以我只能告诉自己,无论前路是如何遍布荆棘,漫漫迷津,
我们都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。
便以最爱之词作结。
平岸小桥千嶂抱,揉蓝一水萦花草。茅屋数间窗窈窕,尘不到,时时自有春风扫。
午枕觉来闻语鸟,欹眠似听朝鸡早。忽忆故人今总老。贪梦好,茫然忘了邯郸道。